美国苹果id下载的whatsapp
2014年,《连线》杂志曾要求我写几篇关于自己平时使用最多的应用程序的文章,写得好就能通过实习申请。结合个人习惯,我的文章当然提到了WhatsApp。我是一名来自印度的留学生,WhatsApp就成了我跟家人和女朋友(也是我现在的妻子)保持联络的生命线,毕竟他们都身在地球另一边。我在申请中写道:“这款跨平台通讯工具成了维系我这段两年异地恋的关键,甚至让情感关系变得更牢固。Skype当然也很棒,Google+ Hangouts可以说是谷歌继Gmail以来最出色的产品,但没有什么能比WhatsApp更适合表达‘我爱你’了。”
在实习了几个月之后,Facebook公司宣布以190亿美元的惊人价格收购WhatsApp。在《连线》杂志的新闻编辑室里,人们对这款貌不惊人的软件竟能买出这等价钱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啧啧声。虽然美国的记者们对WhatsApp并不陌生,但感觉它的江湖地位最多也就是跟iMessage打个平手,也就是著名的蓝绿话泡之争。可在世界其他地区,人们纷纷向这款由两位前雅虎工程师开发的通讯软件表达出最崇高的敬意。
2014年,当时的WhatsApp功能还相当有限,主打在用户之间传递文本短消息。没有妙趣横生的表情符号,也没有即拍即发的高清视频,没有GIF动图或者动画贴纸,哪怕是已读回执也是那年年底才出现。语音或者视频通话就更不用提了。然而,全球还是有超5亿用户被WhatsApp彻底迷住。他们陶醉于使用新兴的蜂窝数据流量跟亲朋好友交流消息,而不再像过去那样按短信条数向移动运营商傻傻付费。
WhatsApp的创始人Jan Koum和Brian Acton于2009年推出了这款应用,最初只是为了在手机通讯录中的人员姓名旁边显示其状态消息。但就在同年晚些时候,随着苹果在iPhone上发布了推送通知功能,WhatsApp迅速成为一款成熟的消息服务。到15年后的今天,WhatsApp已经变得至关重要——它成为印度和巴西政党宣传渠道中的重要部分,成为数百万企业接洽客户的方式,为民众和商家提供汇款渠道,成为出版物和品牌的分销平台,也成为供意见领袖放送视频会议和老年人建立私人社交网络的首选方案。当然,对于远隔两地的恋人们来说,这仍然是保持联络的最佳途径。
普林斯顿大学研究员Surya Mattu负责大学里的数字见证实验室,该实验室专门研究信息如何通过WhatsApp流动。Mattu表示:“WhatsApp有点像一套媒体平台,也有几分像消息平台,但又不完全相同。它拥有社交媒体平台的规模,但又不存在社交媒体平台面对的传统难题——因为这里没有推荐内容,也不存在社交图谱。”
事实上,WhatsApp的规模让几乎所有社交网络和消息应用都相形见绌。2020年,WhatsApp宣布其在全球拥有超20亿用户,远超iMessage的13亿用户、TikTok的10亿用户、Telegram的8亿用户、Snap的4亿用户以及Signal的4000万用户。它甚至盖过了坐拥14亿用户的Meta Instagram,唯一比WhatsApp更强大的就只有Facebook,拥有超过30亿用户。
WhatsApp已经成为全球通行的消息平台。而且在接受收购的十年之后,其增长仍没有停止的迹象。即使是在美国,它也终于在蓝绿话泡之争中逐步胜出,据报道成为Meta旗下增长最快的服务之一。正如Meta掌门人马克·扎克伯格在去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所言,WhatsApp代表着该公司“新的时代篇章”。
长期担任Meta公司高管的Will Cathcart在WhatsApp最初创始人们离开公司之后,于2019年接手了WhatsApp。在他看来,WhatsApp的早期全球增长主要归功于其免费属性(或者说接近免费——WhatsApp也曾一度向用户收取每年1美元的费用)。几乎所有手机,包括世界上数以亿计的低端Android设备,即使是在网络条件不佳的各个国家和地铺,也能通过WhatsApp可靠地传递消息。2013年,也就是Facebook出手收购WhatsApp的前一年,这款软件新增了发送短音频消息的功能。Cathcart在采访中表示:“这项功能极其强大,哪怕识字率不高的人或者刚刚接触互联网的用户,也可以顺利启动WhatsApp、快速上手并理解它的用法。”
2016年,WhatsApp迎来了端到端加密功能,Cathcart称其为一项巨大的卖点。该功能使得WhatsApp成为一个黑匣子,其将向除发送者和接收者之外的任何人(甚至包括WhatsApp公司自身)隐藏消息内容。就在同一年,WhatsApp宣布该服务的月活用户已经突破10亿人。
但这样的爆发式增长也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由于廉价智能手机及蜂窝流量的普及,巴西和印度等人口稠密地区的数亿人口第一次接触网络。WhatsApp成为恶作剧和错误信息自由泛滥的传播渠道。印度目前是WhatsApp最大的市场,拥有超过7亿用户,而该应用在这里充斥着针对反对派政党的虚假信息,同时也在为该国被指控破坏其世俗结构的民族主义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摇旗呐喊。
之后威胁生命安全的事件开始出现。2017年和2018年,印度偏远地区的疯狂暴徒因为WhatsApp上转发的关于绑架儿童的虚假谣言而疯狂,先后在13起事件中以私刑处死超20人。为了应对危机,WhatsApp迅速采取行动。除此之外,他们还对产品进行了重大调整,例如明确标记转发的消息(这也是错误信息在服务中广泛传播的主要方式),以及严格限制用户能够同时对外转发的人数和群组数量。
在巴西,这款应用被广泛视为该国前总统贾尔·博尔索纳罗在2018年赢得大选的关键工具。极右翼强人博尔索纳罗被指控要求其支持者绕过WhatsApp的垃圾内容控制机制,开展精心策划的虚假信息散布活动,并在WhatsApp上发布了数千条攻击其竞选对手费尔南多·哈达德的消息。
自这些事件发生以来,WhatsAPp已经与全球50多个事实核查组织建立起合作伙伴关系(因为WhatsApp对消息内容加密,因此事实核查机构只能依靠用户向WhatsApp热线上报的消息开展内容调查)。他们还推动了其他产品更改,例如让用户快速搜索转发的消息,以便在应用之内对其进行事实检查。Cathcart表示:“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可能还会做出更多努力”,包括可能使用AI来帮助WhatsApp开展事实核查。“我们可以借此做出更多有趣的尝试,但目前这一切还仅仅在筹划阶段。”
最近,WhatsApp又迅速增加了新功能,例如分享大文件的能力、支持阅后即焚消息、类似Instagram的故事(名为状态)及更大的群组通线年秋季其在全球发布的Channels新功能,表明WhatsApp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款消息应用。WhatsApp在公布该功能的博文中将Channels描述为“一种供管理员发送文本、照片、视频、贴纸及民意调查的单向广播工具”,其有点像由品牌方、出版商和用户选择关注者发布的推文消息。Channels在WhatsApp中拥有专门的选项卡,但与内容的交互仅限于使用表情符号进行回复——不可编辑文本。WhatsApp在采访中表示,目前其上已经开设有数千个频道,其中有250多个频道的关注者数量已超过100万。人气最盛的频道包括波多黎各说唱歌手Bad Bunny(拥有1890万关注者)、莫迪(1380万关注者)、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2770万关注者)和WWE美国摔角联盟(1090万关注者)。尽管仍处于早期阶段,但这些频道正迅速成为出版商分发内容并建立受众的重要方式。
《金融时报》(拥有15.5万关注者)社交媒体与开发主管Rachel Banning-Lover在去年11月的采访中表示:“我们花了一年时间才在Telegram上积累到3.5万名关注者;相比之下,我们在WhatsApp上只用了两周就吸引到同等数量的关注用户。”
WhatsApp最成功的一点,特别体现在既持续添加新功能,又能有力控制功能的无序扩张美国苹果id下载的whatsapp,这使其在核心受众及最近的更多美国用户当中广受好评。根据分析公司Data.ai公布的数据,2024年1月WhatsApp在美国拥有近8300万用户,超过一年前的8000万。几年之前,WhatsApp曾在美国国内开展一场宣传活动,这也是美国首次有商家通过广告牌和电视广告宣传自身对于隐私问题的关注。
扎克伯格本人也持相同的观点。他于2021年在自己的Facebook页面上分享了“以隐私为中心的社交网络发展愿景”。他写道:“我相信,未来的通信将越来越多转向私密性质的加密服务,人们可以确信彼此之间表达的内容是安全的,所有消息和内容都不会长久存留。这也是我希望我们能够协助实现的未来。”
Meta目前已经开始利用WhatsAPp的庞大用户规模创造收入,但暂时还不清楚这款应用到底能赚来多少钱。Cathcart解释称:“我们寄予厚望的商业模式,其实是帮助人们通过WhatsApp与企业直接交流,而且我们已经在这方面有了几年的成功探索。那是一段很棒的经历。”Meta可能会向大型企业收费,将平台直接集成至其用于管理客户交互的现有系统当中,借此实现WhatsApp业务的货币化转型。通过将整个客户交互管理系统与Facebook相集成,企业即可在Facebook上投放广告,点击后直接打开与企业之间的WhatsApp聊天窗口。该公司还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指出,这已经成为Meta旗下增长速度最快的广告业务形式。
几年之前,Facebook的内部网络配置更改,曾导致包括WhatsApp在内的多项Facebook在超过6个小时当中无法连接互联网,整个社交世界也因此陷入死寂。据报道,记者Aura Bogado在X(当时的Twitter)上写道:“这就像你自己还有所有亲朋好友的手机在未经警告的情况下被直接关停了一样。WhatsApp在本质上已经成为一款不受监管的公共事业工具。”在新德里和巴西,临时工人因无法接洽客户而利益受损;在伦敦,由于交易员无法与客户沟通,导致加密货币买卖被迫暂停。一家公司宣称其损失比例高达15%。在俄罗斯,由于交易商无法与欧洲和亚洲的订单买家取得联系,石油市场也受到了沉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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