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起来好像都没变，台上声音洪亮、笑容满面的扎克伯格，仍然穿着从 2015 年 F8 开发者大会以来经典的装束——灰色 T 恤加牛仔裤，一如从前的 Geek 模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同了。他不再单纯地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科技领袖，在有的人眼里，他变成了邪恶的用用户隐私构建商业帝国的独裁者。

　　去年的这个时候，扎克伯格还能在巨大的环形屏幕面前，说着精心准备的F8和电影《速度与激情 8》重名的玩笑，但是到了今年，就只能开场以“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年啊！”这样的半玩笑话来自黑开场了。

　　一贯穿着短袖出现的他，第一次换上了一件长袖T恤，身形看起来也稍显消瘦，只能通过频频地自黑和在演示时放上自己卖萌的戴上兔子耳朵的形象，来消解略显沉重的氛围，打消开发者的疑虑，和观看直播的人——媒体、Facebook 用户、监管者等的心结。

　　所有人都在看着，经历了这场信任危机后，扎克伯格将会如何出现在公众面前，平衡 Facebook 的活力来源——开发者，和它的生命根基——用户，之间的利益。

　　仍然是 10 点准时开场的主题演讲，但是比起往年 F8 大会 9 点半左右就坐得满满当当的会场、晚到的人群不得不分流到旁边的直播间的拥挤，今年，在演讲开始后，会场的后半区域仍然有零星的座位空着， 迟到的人不紧不慢的人进来寻找座位。

　　演讲过程中响起的掌声和欢呼声，也只集中在前几排，后面的人群，只在他宣布 Facebook 推出在线约会功能、免费发送 VR 套装时发出几声笑声和掌声，大多时候，都在充满疑虑地观望着。

　　一切都在无声地述说着一个事实：Facebook 还没有从危机中完全恢复，这场年度盛会，仍然显示着重重忧虑与的怀疑。

　　面对这场活动的主要受众——那些因 Facebook 加强开放平台管理以解决少数害群之马、导致自己产品无法通过审核或正常运转的无辜开发者们——扎克伯格必须给个说法。

　　与此同时，在本届 F8 上，扎克伯格还需要让 Facebook “构建社群，拉近人际关系”的使命自圆其说，给那些在诸多事件中利益受损的用户一个交代。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在出场时，扎克伯格不得不表现出额外的自信。上台时他满脸笑容，大声喊道，“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年啊！不敢相信我们刚过了四个月！”

　　台下的开发者报以笑声和掌声。他们理解扎克伯格的心情和思维逻辑，毕竟他们是同一利益链条上的不同环节。Facebook 给数据，他们就能赚钱。如果 Facebook 受到隐私法规打击，他们同样会遭殃。

　　Facebook 曾经是开发者的天堂。宽松的开发者政策，可以随意调用的接口和轻松获取的数据，庞大的用户群……

　　但是现在，为了应对危机，Facebook 不得不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不仅暂时停止了第三方应用的申请审核，而且还开始大幅收紧用户数据的收集和使用政策，对于很多开发者来说，这不亚于一次重大的打击。

　　在 F8 大会上，面对数以千计的开发者，小扎也不得不带来一些好消息——宣布因 Cambridge Analytica 事件暂时关闭的应用审核，重新对所有开发者开启。

　　面对公众，扎克伯格也表达了让大家再相信他一次的意愿。为此，他介绍了 Facebook 在过去多年以来一直采用的严格的数据保护机制，并通过直播表示，

　　我们应对自己的责任有一个更宏观的认识。光打造强大的工具是不够的，我们要确保工具被用于改善世界。

　　在大会上，扎克伯格也承认，Facebook 最初设想用于创造和维护社群、促进信息流通的工具，的确被用于造成伤害，比如俄罗斯干预选举，假新闻和仇恨言论，以及数据隐私，都是目前 Facebook 平台上切实存在的问题。

　　扎克伯格指出不光是最近两个月，实际上 Facebook 一直在打击平台上的恶势力，努力解决这些问题。

　　Cambridge Analytica 丑闻爆发之后，以及上月去国会山接受质询时，扎克伯格多次简要介绍过为了抗击选举干预以及假新闻等问题的措施，不过没有涉及具体细节。今天，他深入叙述了这些措施的具体内容。

　　比如，在保护选举诚信方面：他说在此之前，公司有能力打击钓鱼、黑客入侵和恶意软件等常规手段，却从未预料到对选举的干预已经进化到了有组织的信息操纵，比如大量虚假账号组成的网络。

　　现在，利用人工智能技术，Facebook 已经有能力打击这种恶意行为，取缔数以万计的虚假账号和违规页面。扎克伯格在演讲中指出，从今年 6 月开始，Facebook 将会强制要求政治选举类广告主提交政府注册的信息以备案。

　　而在对抗假新闻方面：Facebook 开发了机器学习工具来打击虚假账号。至于聘请 20,000 名安全信息核查专职员工的目标，扎克伯格预计将会在今年 10 月达成。

　　至于保护用户数据隐私方面：Facebook 在今年已经和将要限制开发者获取用户更多维度数据的能力。同时whatsapp隐藏手机号码显示，该公司还将聘请第三方机构对拥有大量用户数据的开发者进行审计，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立刻封禁并告知被波及的用户。

　　Facebook 还会推出一个新的设置或者按钮，一键清除用户的 off-Facebook activities，比如点击链接去到站外网站的活动记录，就像浏览器可以清除浏览记录和 Cookies 一样。

　　Facebook 将会更主动地提醒用户时常查看数据授权情况。不仅如此，扎克伯格还透露 Facebook 将按照欧洲的一般数据隐私监管 (GDPR) 规则要求全球的开发者。

　　听起来，一夜之间 Facebook 对开发者严厉多了，而这可能让开发者感到恐慌，降低他们在 Facebook 平台上开发的热情。

　　扎克伯格告诉开发者，“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在做好事，但我们必须严格执行，才能确保所有人都做好事。我相信这些保护措施在长期会让开发者获得更多能力。”

　　《连线 前就这场演讲的中心思想采访扎克伯格，得到的答案是“重建信任”——用户的信任，和开发者的信任：既要满足粉丝们对酷酷的黑科技的热爱，又要满足开发者对于依赖 Facebook 持续发展的预期。

　　对于 Facebook 的这些举动，开发者们褒贬不一。一位开发者告诉硅星人：“我不喜欢 Facebook 这些举动，好像每天都有新政策和规定，而且一条比一条严格。事实上 Facebook 不应该把所有的开发者都当成 CA 那样对待。在开发者手上绑上绳子，对 Facebook 也没有好处。”

　　另外一位开发者则表示，之前 Facebook 的政策真的宽松到太不让人安心，所以自己会让亲朋还有都注意不要分享太多信息，虽然政策的调整也影响到了自己公司的 APP，但是至少“这是对的、而且早就应该要做的事”。

　　尽管一字展开的玻璃房子，炫目的 LED 大屏，开阔的展示架，让 F8 看起来一如既往地炫目，但是事实上，无论是规模还是惊喜，都比去年缩水少了不少：

　　往年的重头戏之一人工智能竟然没有在主题演讲里有所体现，而往年代表 Facebook 黑科技的太阳能飞机，卫星等等，今年也没有被展示出来。就连代表 Facebook 的 Oculus，今年的主题也是 $199 美金的单体 VR 设备 OculusGo 的发货。

　　一个半小时的主题演讲，主要是新的功能、产品特性，只字未提黑科技，Facebook 前所未有的“接地气”——最大的亮点，居然成了即将推出的“约会”功能。

　　但毕竟 F8 是 Facebook 每年一度最大的公开活动/发布会，短短两小时的主题演讲，涵盖了各个产品线的新产品，以及各个模块里的重要新功能：

　　其实在 Facebook 刚刚成立的时候，公司的几个创始人和工程师就想过：这是一个用户量增长极快的大学社交平台，大学生都上来了干些什么？肯定是约炮交友嘛……

　　不久后，新的约会功能 (dating) 就将上线。“我们这个理念想对了，就是超前了 14 年”克里斯考克斯 (Chris Cox)，Facebook 首席产品官说道。

　　约会默认关闭，用户选择加入才开启；加入后不会显示在用户资料里，只有用户自己才能看到约会功能，别人看到的依然是“单身”状态；约会功能不会推荐好友；用户可以报名参加公共活动，能看到同样参加活动并开启了约会功能的陌生人，进而发起聊天。

　　以前，Stories（短视频小故事，在 Facebook 和 Instagram 首页面的顶端）只能用户手动录制或者上传图片视频。

　　而第三方 API 让用户可以把正在别的 App 里听的音乐，或者 GoPro 拍摄的视频，通过 iOS 或者 Android 默认分享菜单发送到 Stories 上。生成的短视频可以深度链接 (deep link) 到内容来源的 App 里。

　　而通过 Live Commentate 功能，类似于群主角色的用户可以语音对视频实时添加旁白。

　　比如在某些血液短缺的国家，当有紧急需求时，Facebook 可以在附近的人以及亲朋好友的时间线上发出血液捐献 （blood donation）警报。

　　Instagram 面向所有开发者开放了相机特效的自定义开发能力。过去网红和品牌可以自己开发贴纸，现在也可以做相机特效了。

　　Instagram 本来就有直播功能 Instagram Live，现在直播功能可以限定在最多四个好友之间，变成了视频群聊。

　　WhatsApp 终于增加了贴纸和第三方贴纸支持。现在，你可以可以在 WhatsApp 里面尽情发表情包了！

　　相当于微信的企业号。过去只有中小企业才能使用 WhatsApp Business，现在大公司也可以了。

　　互动社交 Oculus Rooms：跟著名的 VR Chat 很像，几个朋友可以一个房间里玩游戏，比如《大富翁》等桌游。

　　大型活动赛事 Oculus Venue：跟上百名用户一起看球赛、电影或者听音乐会。合作的内容提供商有 NBA、MLB、Lionsgate 等。